顺着琴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原来是从村长家中传出来的。
至於这琴,都排在《乐》的细支里去了,简直是两眼一抹黑。
阿旺人及时到位,嘴巴却说出无情的话,“老爷你去了也拿不到,留下吃晚饭吧。”
虽然他知道那些手稿对大老爷来说或许、可能有一点重要,但!夫人没说!
心里庆幸,得亏被小师兄压着看了许多书,实战经验零,但理论经验忽悠一个八岁小儿绰绰有余。
当然了,其余几项村里也没有那个条件,比如御,马是有,可人家指的是战车,朝廷军队管制的东西,秦瑶有钱也找不到。
但看闺女儿期待的大眼,老父亲好面子,说不出不会这两个字,只好硬着头皮坐下来,拿起琴谱装模作样的看。
偏这人还无知无觉,扰邻而不自知。
明日下课去村长家一趟吧。这么想着,纷乱的思绪终於恢复平静,得以安然睡去。
所幸还有份教书先生的活可干,日后慢慢体会,应该会寻到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秦瑶冷笑一声,指着刘季教育,“你应该怪你自己,先前甄玉白留了那么多时间,你既然觉得那些手稿重要,就该自己先收回来。”
将莲院中所有公良缭所作手稿送上去的时候,他‘不小心’看见了暗探从信鸽脚上取下的信纸。
这般难听的琴音,阿娘居然都能听得面不改色,实在是太强了。
阿旺冷静分析:“甄玉白是前天夜里去的莲院,此时已经过去一天一夜外加一个白天,手稿早已经转移了,你就算现在过去也无用。”
就是那杂乱的琴音,听得全家人都是一脸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迷惑表情。
如果不是亲耳听见,他都不敢相信这世上居然会有对琴如此蠢钝之人,弹了这么久,还没有一点入门章法,胡乱一气,难听得要命。
村里人什么反应无人知晓,但与秦瑶家就隔了一个矮山头的甄玉白,头要裂开了!
他五感本就比常人敏锐,夜间本就难以入眠,再被琴声一打扰,更是清醒。
刘季怒目:“我老师的手稿,我这个堂堂正正的弟子为什么拿不到?”
图纸绘制容易,甄玉白已经绘好送出。
刘季哪会儿这个啊,先前公良缭压着他学君子六艺也就一个数能够坚持下来。
说来可笑,今日正是他不受钳制恢复自由之日,他反而有点不适应。
只是瞄到淡定喝茶吃瓜子,还能瞧着二郎腿哼哼曲子的阿娘,不由得心生佩服。
【自入京,旧疾复发,还伴有心疾抑郁之症,恐时日无多】
大郎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给足了亲爹面子。
刘季和四娘,拿着一把琴折腾一晚上,满山头都是‘duangduang’的杂响。
春雨一下,至少持续一月,断断续续,时晴时阴。
甄玉白上完一天的课,把学生们都送走后,天上又飘起牛毛般的细雨。
他锁上屋门,撑开一把油伞,缓缓朝北坡上的院落行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