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水成冰这招,北军能用,我们也能用!”马宝说道。
“细细说来。”陆弘烔来了兴趣,马循等人见此情形也都竖起耳朵,想看看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将究竟有何妙计。
“当年穆朝南征赵朝,攻打北方重镇北海城时也遇到过今天类似的局面,穆高组收集周边民房屋顶的茅草,乘着夜色堆积在北海城下,再浇上冷水,夜晚温度低,水瞬间结成冰,加之稻草一根一根的,不易打滑,这样一来,一座座天然的攻城塔就建成了。第二天一早,穆军便踩着茅草做成的‘梯子’攻进城去,很快便攻克了北海城。”
“妙啊!”陆弘烔恍然大悟,却又有些担心:“不过,城中守军会坐视我军弄这么大动静?”
“我军的弓箭手和鸟铳手可以进行火力压制,之前我军也有过类似的行动,不过当时都是袭扰为主并未攻城,这反倒是能让城中守军掉以轻心。”马宝胸有成竹地回答道。
陆弘烔听罢哈哈大笑起来:“真妙!如今我军弓弩、火铳占优,此计兴许可成!马将军,听到了吧,快安排下去!”
“臣领命!”马循躬身回答道,转身离开时还不忘狠狠地瞥一眼马宝。
“马宝,此计若成,孤重重有赏!”
“谢殿下!”
此时,淮州城内,副总兵任定襄正在镝楼中召集众将议事。
屋内诸将,有的头上缠着腰带做成的绷带,有的拄着树枝削成的拐杖,满脸灰土,双眼充血,个个伤横累累,却又个个表情坚毅,围在沙盘周围,认真聆听任定襄的部署。
自三天前总兵毛大友战死瓮城,守备淮州的重任就降到了任定襄的肩上。
任定襄的父亲任景进本是吴朝的襄阳总兵,照理说应该归顺南吴才是。但当年因为反对阮太康专权受到排挤,后来更是想置之死地,无奈之下,只好率领族人亲信五百余人投靠了北吴。
王檩这个人,虽然十分优待当年与他一同起兵抗击李魏的老将,但同样重视有能力的地方将领,所谓“不拘一格降人才”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任景进率部来归后,王檩先是给了他个铁州参将的官职,表面上是让他去营东半岛防范后辽,实则是考验他,看他会不会因为被发配到偏远地方而心存不满。
在东北期间,任景进多次击败后辽来犯,后来更是跟随王檩攻破后辽南京龙泉城。
王檩论功行赏,为他向武兴帝请功,后来一路官升营东节度副使,封武当伯,最终在靖安二年病逝。
任定襄继承了其父勇武坚毅的秉性,是王檩心中排的上号的年轻将领。
能担任淮、泗、沂、徐、齐、海这南部六镇总兵、副总兵的将领,都是王檩精心挑选的,不是战功彪炳的亲信大将,就是将来要委以重任的年轻干将,从泗州、淮州总兵力战而死,任定襄宁死不降可以看出,王檩确实没有看错人。
相比屋内其他人,任定襄的伤势有过之而无不及,左肩一处贯穿伤,是登城指挥时被流矢所伤;腹部三处刀伤,是数日前夺回外城时被围攻所致,此外,身上还有大小伤口十多处,能活下来已是万幸,更别说还在这里指挥守城,这需要多大的毅力和决心。
“诸位,我接到塘报,晋王已率领十五万大军抵达徐州,不日便能赶来支援!”任定襄兴奋地说道。
“太好了!我等坚守总算没白费!”众人听罢,纷纷欢欣鼓舞,脸上的阴霾和失落之情一扫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