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程皓和于轻衣父亲的这层关系,两人的亲事很快定了下来,婚宴如程君才当天在人前所说的一样,三天后,流水席从双溪村口摆到了镇上,海川楼的人临时多雇了一倍的小工,才勉强应付得了这么多桌酒席。
程皓看着有条不紊穿梭于酒桌之间的小工和跑堂,饶有兴致地摸摸下巴,招呼自己已经喝得脸颊通红的儿子过来“君才,你说这承办酒席的是你两位朋友他们现在何处”
谢修悯并没有去凑这个热闹,而是带着温墨亭和白九等人单独在海川楼开了一桌,李天驰早就喝得人事不省,温墨亭不胜酒力,和谢修悯说了一声便出门透风,却在门外遇上了于轻衣其中一个哥哥。
“温公子是吗”这人是于轻衣的四哥,约莫有个三十岁上下,一身书卷气,不像个武学世家的,倒像个教书先生。
他记得这人叫于携。
温墨亭停下脚步,脸颊因为饮酒有些粉色,眼神却还是清晰的“于公子。”
“方才在酒席上没有看见你,我也是出来醒酒,没想到在这里遇见温公子。”于携上前一步,笑着盯住了温墨亭,眼中露出些许玩味还是个双儿。
温墨亭被他的眼神盯得心中不舒服,正想找个借口离开,身后的人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温墨亭恼怒地回头踩了他一脚,若不是于携躲得及时,温墨亭第二脚就要踢到他脐下三寸了
“一个双儿,下手怎的如此凶”于携被他吓了一跳,一手捂着脚一手扶住了身边的墙,样子看起来颇为滑稽。
温墨亭没告诉他,这都是谢修悯偷偷教他的“要是有人对你有任何不敬,直接踢废他的传家宝”
温墨亭虽然没问谢修悯“传家宝”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此时此刻他想他明白了。
“是你失礼在先。”温墨亭皱起眉头,这副样子倒是让于携看得两眼都直了,温墨亭眉头皱得更深,显然没想到于轻衣的四个哥哥之中还有个这样的登徒子。
谁知于携摆摆手“温公子怕是多想了,我家中已有妻室,再者家风严谨,不会允许我做出非礼之事,我只是想问问温公子现下在做什么营生罢了。”
“墨亭”谢修悯的声音从两人不远处响起,于携看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跑了过来,一把握住温墨亭的手,拉着他看了好几圈,心中了然。
“方才是我冒犯了,未想到温公子已然婚配。”于携站直了身子,嘴角带上了歉意,“家父和程老爷想要见见二位,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谢修悯低声问了温墨亭几句,再看向眼前这人时眼中便多了些不耐烦,他并未理会于携的研究,而是拉着温墨亭回了海川楼。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温墨亭在他身后小声道,“一个是皇商,一个是廉州城的唔。”
前面的人忽然停下来,温墨亭躲闪不及撞到了谢修悯的后背,鼻子一酸,险些酸得落泪。
谢修悯也吓了一跳“疼不疼抬头我看看”
“你怎么突然停下来”温墨亭摇摇头,谢修悯却是托着他的下颌细细看过,确认只是有点红才放下心来,两人身后响起程皓的笑声“二位倒真是恩爱得令人羡慕,老头子我左右寻不得你们,只好来这边碰碰运气了。”
他看着这两个淡定自若的年轻人,点了点头“我辰国人才辈出,只是想不到这海边的偏僻小镇,竟也有此等卓越人才谢小兄弟,可有想法与老头子合作合作”
“合作”谢修悯愣了一下,他和温墨亭对视一眼,在对方的眼中都看见了疑惑,谢修悯面向程皓“程老先生,你我不过昨日才见过一面,何来合作一说”
程皓指指他们身后“于家那小子也来找过你们了吧虽说我程家现如今和于家也算是结了亲,可于家在东南,我却在本地若是将来你想要寻求合作的人选,我想是个明眼人都知道该选谁。”
他又小声道“不是我要说他们家的闲话,于家老四可不像看上去那般安分守己。”
谢修悯了然,这是来“争夺”他的去向呢“程老先生是想与我合作什么”
“这海川楼,我瞧着不错。”程皓笑起来时和程君才有几分相似,只是程君才笑得没有心机,他却像只偷了母鸡的老狐狸,“我想要在通州城也开一家,当然了,挂你的名字。”
他可是听儿子说了,镇上的海川楼对外挂名是李天驰,谢修悯只是从中拿取分红“你觉得如何”
谢修悯蹙眉道“这海川楼是李天驰的店铺,我不过是个厨子,哪有越过老板来找厨子商讨合作事宜的”
“老板可以有无数个,可厨子只能有一个。”程皓道,“或许你心中正在疑惑我为何已经成了皇商,却还要多此一举来开个小饭馆年轻人,没有人会嫌自己钱多。”